平度一老人討債18年 “陰陽說明”背后謎團幾許? 當前頭條
                發布時間:2023-06-17 15:42:32 文章來源:大眾報業·半島新聞
                身為平度市南村鎮姜家東莊村村民,如今已經76歲的姜祥臻為借給村兩委2.

                身為平度市南村鎮姜家東莊村村民,如今已經76歲的姜祥臻為借給村兩委2.2萬元救急錢,后悔不已。


                【資料圖】

                2002年,姜家東莊村為上交“三提五統”,向村民姜祥臻“救急”借錢。2005年開始,姜祥臻就開始奔波于村和鎮之間要賬。期間,身為討債人的他經歷了“寫借條”、“撤回投訴”、“陰陽說明”等令他看眼花繚亂的各種“名目”。

                18年來,他只從村里要回了1萬元,其中包括在鎮經管站寫“借條”拿到的5000元。

                18年了,如今的姜祥臻頭發、眉毛和胡子都白了,可他仍就在討債路上。

                老人手持兩份同一件事但不同的說明。

                村官3次登門,借走2.2萬元

                姜祥臻是平度市南村鎮姜家東莊村村民。2002年,當時的他只有56歲。

                “當時我還在青島的一家公司上班,休班時就乘坐汽車回農村老家。”姜祥臻說,盡管他在青島上班,但他的身份還是農民,而妻子和孩子均在老家的農村居住。因為妻子沒有收入,所以他省吃儉用,將每月只有1000多元的工資積攢了一些,準備給妻子養老。可2002年3月17日,村兩委的干部來到他家說村里上交“三提五統”沒有錢,準備借他的錢“救急,渡難關”。

                當時,村干部到姜祥臻家時,姜祥臻正好休班在家。聽說村里借錢的姜祥臻有所遲疑,但村干部說村里交“三提五統”實在沒辦法,才登門的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他們說借錢只是‘救急’,不會用太久,而且村里向外承包的土地每年產生收益。”姜祥臻說,“鑒于村干部登門讓我‘救急’,而且村里有收益,于是當時我就答應先借給村里4000元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村干部不但承諾借的錢不會用太久,而且還有利息。

                村干部從姜祥臻家拿走4000元后,過了不足1個月又登門“借錢”。這次借錢的理由仍和之前一樣,“交上邊的提留”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村干部話說的很好聽,我又是一個考慮問題不過于復雜的人。”姜祥臻說,“于是我就相信了他們。”

                這次,村干部上門不是借4000元,而是比上次多一半,借8000元。和上次一樣,“用不了太久,也有利息”。

                于是,8000元就這樣順順利利被拿走了。在拿走這些錢之前,村干部不但寫了欠條,還在欠條上寫上了利息。實際上,對于每月只有1000多元收入的姜祥臻而言,當時的1.2萬元不是一個小數目,這幾乎是他勒緊褲腰帶節省1年的存款。

                一年時間里,連借兩次款的村兩委還沒有“滿足”,2003年8月20日,村干部又登門了。這次,村里還要向姜祥臻借錢,這次不是借4000元,也不是借8000元,而是想多借一些。

                “當時我就問他們借多少,他們說借個一萬兩萬的。”姜祥臻說,“后來我借給了村干部1萬元。”

                至此,村干部3次登門,從他手里借走了2.2萬元。

                要賬,變成“借款”

                村干部借走2.2萬元之后,對于姜祥臻而言,起初的他并沒有著急,因為他知道當時村集體有收益,早天晚天不但本金能還上,而且還能拿到雙方約定的利息。

                2005年,是村里的換屆選舉年,眼看著換屆臨近,此時的姜祥臻到村里要賬,但這2.2萬元沒有要回來,利息也沒有要回來。換屆結束之后,姜祥臻向新一屆村兩委要賬,要了整整1年,錢仍沒有要來。

                “當時村里除了說沒錢,還說是上屆班子借的錢。”姜祥臻說,他要了多次,覺得“要麻煩”,于是他找了一個親戚,這個親戚找到了當時鎮黨委的一名負責人,這名負責人給時任村支書打了招呼,村支書才同意到鎮經管站取5000元給他。

                在姜祥臻拿這5000元之前,村支書和經管站的負責人話語一致:寫5000元借條才能拿錢。

                “借了我的錢,我去要賬,卻讓我寫借條。”姜祥臻說,“我憋著一肚子火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此時的姜祥臻覺得他當務之急是先拿到錢,如果這個借條不寫,這5000元是拿不到的。于是,他在不滿中寫了借條,拿走了5000元。此時,已是2006年。

                之后,姜祥臻仍不停向村里要賬,但村里仍沒有還賬。6年之后的2012年,平度市有關部門下發通知,清算全市農村村兩委欠款。聽說這個消息后的姜祥臻覺得自己終于看到曙光了,于是帶著欠條趕到了村委會。

                村干部見姜祥臻來了,從姜的手里拿過欠條后,認可這筆借款,但為了讓上級看到這筆借款的真實性,需要將他手里的借條留下復印。

                老人認可的借據。

                此時的姜祥臻覺得,借條是村里借款的證據,而這個證據不能隨便讓村里拿走,盡管姜祥臻心不情愿,但村干部還是拿走了他手里的借條和利息約定,而是給姜祥臻寫了一個沒有公章的“白條”,以證明村里曾經向他借錢。

                姜祥臻說,2012年,各個鄉鎮已經成立了經管站,村里的公章都在鄉鎮經管站,所以他拿到的是一個沒有蓋章的白條。

                手里拿著白條,此時要賬已整整7年的姜祥臻仍期待著早日拿到欠款。

                打100次電話,也沒用?

                姜祥臻就這樣拿著“白條”一邊問村兩委,一邊問經管站,兩邊給的答復是兩年內將借款還他。

                兩年來,姜祥臻仍沒拿到借款,此時的他覺得自己“又被騙了”,于是他開始給平度市下發清欠通知的某局打電話。但這個局給予姜祥臻的答復是:局里不跟私人交往,要欠款需要到鎮經管站。此時是2014年。

                要賬已整整9年的姜祥臻又回頭聯系經管站,經管站起初不予答復,之后他又聯系村兩委干部,村干部也不予答復。姜祥臻要賬的步伐沒有停歇。在不停要賬中,他發現經管站的負責人換了一茬又一茬,自己年齡大了,也弄不清楚哪個是經管站的“領導”了。

                借款仍沒要回來,他開始向上級相關部門反映。之后,一個自稱經管站負責人的“主任”打電話給姜祥臻,要求姜祥臻將“向上級反映的電話撤了,就說‘雙方已經協商好了,問題解決了’”。

                “當時他告訴我這些話時,我曾問他能解決嗎,他說能解決。”姜祥臻說,“為了盡快拿到欠款,我給之前反映問題的上級部門打電話,就按照這個‘主任’教我撒謊說的,說欠款已經解決了。”

                可是,謊稱“欠款已經解決了”,但實際上欠款仍沒拿到。于是,姜祥臻又給上級打電話。隨后,上級的電話又打到鄉鎮,鄉鎮的電話又轉給了這個“主任”,這個“主任”又要求姜祥臻“把電話撤了”。

                此時,姜祥臻再沒有“撤”這個電話。于是這個“主任”找到了姜祥臻,并當面告知姜:“老姜呀,讓村里把本金還給你就行了,利息是要不來的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擺在面前的事實是,本金都沒有要來,何談利息!

                這個“主任”當面告知姜祥臻后,欠款仍沒有要來。于是,姜祥臻又給這個“主任”打電話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他在電話里對我說‘就是向上級打100次電話,也沒用’。”姜祥臻說,“他還告訴我,賬目都在經管站,不要再向村里要賬了,村里不拿錢。”

                此時,已是2021年。此時的姜祥臻已在討債路上奔波了整整16年。

                這份陰陽說明,老人并不認可。

                “陰陽說明”

                時間到了2022年,為了欠賬,姜祥臻仍在奔波,他時而向相關部門反映。2022年春節前,他收到了5000元欠款。

                “整整17年,加上當初那個5000元‘借條’,我拿到了10000元。”姜祥臻說,“還有1.2萬元本金沒有要回。”

                “如果加上雙方約定的利息,21年來,我大致算了下,光利息就六七萬元。”姜祥臻說。

                面對要不回來的欠款,姜祥臻仍時不時向相關部門反映。賬要了18年,他累了,但直到今天,欠款仍沒有要回。

                “給那個‘主任’打電話,主任曾說過‘打電話,也沒用’,我也不給他打了。”姜祥臻說,“他也去過村委,也找過現任村支書,村支書要么說沒錢,要么就讓我去找經管站,也不給我好臉。”

                一個76歲的老人,仍拿著當年的“白條”和后來開的“姜祥臻情況說明”像個陀螺一樣不停奔波。

                同一項借款,為何出現兩個不同版本?就此,姜祥臻說,這份情況說明是在他并不知情的情況下,事先打印并蓋了“平度市南村鎮姜家東莊村經濟合作社”的紅章。當時村支書、還有那個“主任”也在現場。他到了現場后,發現情況說明不對,于是他向面前的村支書和那個“主任”提出質疑,但那個“主任”要求姜祥臻看看數據對不對,他看了之后,當即提出不對,包括多次付借款的數額均不對。

                “說明中的3次付借款,我從沒收到過。”姜祥臻說。

                村委會到底還給老人多少借款?就此,現任村支書姜培學告訴半島全媒體記者,他上任之后只還給老人5000元,至于情況說明中的其它還款項目他“不知道”。

                “不知道”,為何在情況說明中簽字?面對記者詢問,他掛斷了電話。記者之后撥打多次,他再沒有接聽。

                姜祥臻以及姜祥臻的女兒一直認為的經管站的“主任”又是誰呢?姜培學向記者稱,“主任”不是經管站的主任,而是時任管區區長。對于姜培學的說法,南村鎮政府經管站現任站長也向記者表示,老人說稱的那個主任并沒有在經管站任職,而曾是姜家東莊村所在管區的區長。

                討債背后謎團幾何?

                記者隨后聯系這名時任區長,這名管區區長表示,當前他已不是管區區長,自己已經調到了鎮文化站。

                對于“情況說明”中老人質疑的村里所還給他的4.056萬元的去向,這名前管區區長說他“并不知情”。

                管區區長、村支書和姜祥臻均不知情的這份蓋有村“經濟合作社”紅章說明中的3筆共4.056萬元還款到底去了哪里,如何還的,款額流向了某個賬戶還是某個人現場帶走了現金?這背后一時成了未解之謎。

                不過“謎團”背后,時任管區區長向記者承認,他曾要求老人回撥電話,要求老人撤銷投訴。

                對于要求老人撤銷投訴的初衷,這名管區區長說,村里沒錢還賬,但上級反饋的投訴件壓在那里,又不能不解決,他身為管區區長,壓力大,所以要求老人回撥電話撤銷投訴。

                鎮政府現任經管站站長5月15日告訴半島全媒體記者,她查了姜祥臻老人所在姜家東莊村在經管站的賬戶,而賬戶上目前僅剩1400多元,從賬戶情況看村里仍無力支付欠老人的借款。至于這些賬目最終如何解決,這要“問村里”。

                而村支書姜培學則向記者稱,“村里沒錢,我哪有辦法”。

                經歷18年要賬奔波,如今76歲姜祥臻的頭發、眉毛和胡子都白了。

                “爸爸時常拿出那兩份‘陰陽說明’擺在桌子上,一看就是大半天。”姜祥臻的女兒說,“老人至今不明白,自己借出的款為何18年要的這么艱難,討債背后到底有多少謎團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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